白癜风诊疗康复 http://news.39.net/bjzkhbzy/180423/6185379.html“寻梦?撑一支长篙,向青草更青处漫溯;满载一船星辉,在星辉斑斓里放歌。”多少人对剑桥的最初印象都是从志摩的这首诗里得来的!在这位浪漫才子短暂而绚丽的一生中,诗点缀着才情四溢的最高峰,爱情宛如横空贯日的万丈虹。可是,“在二十四岁以前,诗,不论新旧,于我是完全没有相干。”徐志摩在《猛虎集》序言中说,“我自己最高的野心是想做一个中国的Hamilton!”二十四岁这一年,正好是诗人进入剑桥大学主修经济学的那一年。
当时的剑桥经济学界刚刚经历了一场小小的风波。一战期间,剑桥经济学掌门人庇古(ArthurCecilPigou,-)申请免除兵役,理由是剑桥无人可以替代他。这深深地伤害了福克斯韦尔(HerbertSomertonFoxwell,-),如同在他还没愈合的旧伤口上又撒了一把盐,他愤然写信提醒有关人士:他不仅有闲而且有意为剑桥的经济学效劳。福克斯韦尔一度是庇古亦师亦友的大师兄,他们都是那位令人高山仰止的大人物的学生。这位大人物矗立在经济学山巅的最高处,俯瞰着所有经济学的山头,几乎整个年轻一代的英国经济学者全是他的学生和追随者,汇聚成英国经济学的主流——马歇尔学派,迄今为止所有正统经济学流派都可溯源于此。
马歇尔
这位大人物正是已经统治了经济学几十年之久的马歇尔(AlfredMarshall,-)。徐志摩来到剑桥的时候,马歇尔已经把接力棒交给了庇古——这就是福克斯韦尔难以愈合的旧伤,但他的统治地位还牢不可破。福克斯韦尔是马歇尔的第一批学生之一,这批学生在经济学界至少还包括凯恩斯的父亲内维尔·凯恩斯(JohnNevilleKeynes,-)、尼科尔森(JohnShieldNicholson,-)和坎宁安(Ven.WilliamCunningham,-)。在马歇尔因结婚而不得不离开剑桥时——“童贞女王”伊丽莎白一世规定院士(fellow)必须独身,福克斯韦尔承担起专门讲授经济学的任务;当马歇尔以政治经济学教授身份重返剑桥后,福克斯韦尔是他最得力的助手和同事。
年,福克斯韦尔接替杰文斯(WilliamStanleyJevons,-)担任了伦敦大学学院政治经济学教授。福克斯韦尔原本对这个职位并没有太大的兴趣,他真正青睐的是剑桥的政治经济学教授讲席。然而,马歇尔希望为新古典经济学争取更多重要的学术领地,竭力鼓动他接受这个职位,并且承诺这只是权宜之计:马歇尔将在退休后让福克斯韦尔成为自己的继任者。福克斯韦尔听从了马歇尔的建议,但他依然保留剑桥圣约翰学院院士的职位,活跃在剑桥的学术圈子里。
此后的一切都如这对师生所愿:马歇尔接任了剑桥政治经济学教授讲席,他们共同推动实施了独立的经济学优等考试,创建了英国第一个经济系,并以极大的雄心和超凡的努力把剑桥建成了经济学的中心。这样平静地过了二十年。再过几年之后,马歇尔就该回到家里去完成他未竟的写作计划,福克斯韦尔就可以重回剑桥的讲坛。每一个精彩的故事都不会这么平淡无奇,真实的人生往往比小说情节还要跌宕起伏。
福克斯韦尔
马歇尔接任剑桥政治经济学教授,看似顺理成章的事情,实则布满刀光剑影,参与竞争的人数多达六人,这其中包括麦克劳德和帕尔格雷夫。麦克劳德是一个勇气远胜过智慧的人物,是这个职位上一次竞争的落选者。这次他又要重蹈覆辙;此前,他在伦敦大学学院和爱丁堡大学的竞争中也不幸败北,此后,他还将在牛津大学的竞争中落败。他给经济学留下了两处遗产:一是成为烂尾工程的一部经济学辞典,出版了首字母从A到C的第一卷,二是给一个古老的货币现象“劣币驱逐良币”起了一个恰当的名称——“格雷欣法则”。帕尔格雷夫是《经济学家》杂志最著名的主编白芝浩的接班人。马歇尔《经济学原理》的出版、皇家经济学会的创立和帕尔格雷夫《政治经济学辞典》的完成,被凯恩斯称为“英国经济学的新时代”的三大标志性事件,帕尔格雷夫与马歇尔几乎平分秋色(两人同是皇家经济学会第一届理事会的理事)。
但对马歇尔来说,最有力的竞争对手是以前的学生坎宁安。坎宁安时任剑桥历史和经济学讲师,他满心以为这个职位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不想被自己的老师轻轻取走。这次竞争显然损害了师生关系。坎宁安后来又去竞争牛津的德拉蒙德经济学教授讲席,却再次败北。坎宁安眼睁睁地看着马歇尔坐稳了经济学的第一把交椅,他辞去经济学的教职,脱离了马歇尔的控制,默默地转入经济史的研究,学术成果乏善可陈,却为经济史成为一门独立的学科做出了特殊贡献。
年,马歇尔里程碑式的著作《经济学原理》问世,立即受到了普遍的欢迎,媒体更是不惜版面和溢美之词加以吹捧和恭维,这与《国富论》起初受到的冷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一片掌声中,坎宁安出其不意地喝起了倒彩——他攻击马歇尔基于一般原理而不是经验数据来建立经济史:马歇尔对经济史的处理确实成了易受攻击的软肋,他重视经济研究的历史背景,试图提供一部“极简经济史”,又不得不牺牲广度和深度,但这实际上与他的写作计划有关,有关经济史的精彩内容将会呈现在《工业与贸易》中。坎宁安未能等到此书的出版,也就无缘领会这位经济学大师的经济史造诣。
在重返剑桥后的就职演说中,马歇尔“喊出了争取经济学独立地位的第一声”,接下来他将以契而不舍的精神在这个领域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直到他的所有对手筋疲力竭做出妥协为止。这让西奇威克(HenrySidgwick,-)感到不安和不悦。西奇威克也一直致力于经济学地位的提高,而马歇尔想要的则是完完全全的独立,这就得让经济学从历史学和伦理学中分离出来。分歧导致两人的友谊公开地恶化了,而且在余生中再也没有弥补的机会。在马歇尔早期的教学生涯中,西奇威克无疑是帮助最大、影响最深的人。马歇尔曾经语焉不详地提到引导他进入经济学研究领域的是一位“年长而博学的人”,这个人最有可能就是西奇威克。“可以说,他是我精神上的父母。”马歇尔说道,“在那些需要向他致以谢意的人中,我是最应该感恩戴德的一个。”如此真挚的心声也许能够化解任何的不愉快,可惜西奇威克再也听不到了:这话是在他的追悼会上讲的。
年,刚刚毕业的庇古在马歇尔的安排下开始在剑桥讲授经济学。据凯恩斯的说法,庇古是马歇尔最喜欢的第二个学生,第一个正是福克斯韦尔。年,伯明翰大学校长张伯伦(JosephChamberlain,-)振臂一呼,发起了一场席卷全国的关税改革辩论。这给了初出茅庐的年轻经济学家崭露头角的机会:庇古以雄辩的姿态加入论战,娴熟地运用马歇尔的分析方法和理论技巧,来对抗和反对贸易保护和帝国特惠的关税政策。这完全不同于马歇尔的做派:马歇尔既不屑于争论——对于来自同行的攻击,他会表示厌恶和愤怒,也不热衷于公共政策;对一个学界领袖来说,这样的追随者或许能够弥补自身性格的某些缺陷。
在担任政治经济学教授二十四年后,这位超龄服役的老人终于准备退休了——兑现承诺的时候到了。但马歇尔改变主意了:福克斯韦尔看来是决意要被他抛弃了。他不仅向选举委员会极力推举庇古,还毫不避嫌地委托埃奇沃思去游说支持福克斯韦尔的选举人,甚至不惜为此激怒选举人。无论如何,马歇尔如愿以偿地把庇古扶上了马。福克斯韦尔怒不可遏,在接下来的几年中断绝了与剑桥的联系,包括与马歇尔的友谊。十余年后,他被选为由马歇尔建议并参与创办的皇家经济学会主席,算是出了这口恶气。
是什么缘故导致了这种变局?连最出色的马歇尔传记作家格罗尼维根对此也含糊其辞,“优等考试的因素可能就是马歇尔最终选择继承人背后的决定力量”,这样的推测显得过于苍白无力,毕竟经济学优等考试早已确立了,执行的人选不构成最重要的因素。对于庇古来说,他最大的优势就是始终在马歇尔的身边,可以从容地证明自己具有胜任这个职位的能力,具有传播新古典学派思想的热忱,而年轻则是他最大的本钱。但症结其实在福克斯韦尔自己身上。
也许是受到马歇尔的言传身教,福克斯韦尔同样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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