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学原理

世界经济制度的演进与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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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着眼于当前中美经济实力来探讨中美 走向的做法,都是孤立静止的;任何局限于贸易视角探讨世界经济走向的做法,都是孤立静止的。

鉴于目前绝大多数孤立静止的分析充斥所谓专业和非专业领域,笔者认为十分有必要将作于1年前的论文呈现于读者。

——张越佳

世界经济制度的演进与挑战

引言

世界经济制度是个古老而又崭新的话题。自16世纪起,世界经济体系逐渐确立,世界经济制度便应运而生,并随后经历了几个不同阶段。以往对于世界经济制度的研究大多局限于国际关系政治经济学角度,且流派纷呈,为其所服务的阶层各执一词。本文试图通过历史与逻辑的整合,通过梳理世界经济制度演进的不同阶段,寻找内在规律,并探索世界经济制度的未来走向。

文章结构大体如下:

章为理论综述,在确定世界经济制度内涵与外延的基础上,回顾自由主义、结构主义、新自由主义几大主要世界经济制度派别的主张,提出本文逻辑与历史相结合的结构分析法,明确课题研究意义;

第二章以自由主义主导的结构时代和新自由主义主导的结构时代为线索,回顾世界经济制度的时间演进和空间弥合,并重点分析各个时期下世界经济制度的福利效应;

第三章明确国家与市场之间相互作用是世界经济制度演进的动力,探求世界经济制度演进的内在规律,即扩张性、结构性、非均衡性;

第四章提出在现有世界经济制度面临发展瓶颈的背景下,各流派对于世界经济制度未来的预测和主张以及各自的局限,提出从世界经济制度形成的历史规律中考察世界经济的走向,并得出随着力量对比的进一步变化和现有世界经济制度的不断改革,新制度的出现是历史必然的。

章世界经济制度理论综述 节世界经济制度的定义一、制度的定义

在讨论世界经济制度之前,先让我们来梳理一下以经济学思维方式考虑的“制度”的定义。博弈论将制度视为参与游戏的各方根据已有信息相互博弈的结果。制度经济学家认为,制度是约束个人和组织行为的规则。在经济生活中,制度就是约束、引导、激励个人和组织参与经济活动的“游戏规则”。符合实际和遵循市场经济规律的制度安排,就会促使经济活动的当事人进行有效的分工、合作和交易,提高经济活动的效率,增加当事人的经济利益,反之,则会阻碍这种经济利益的实现。

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美国华盛顿大学的诺斯认为,制度是人们从事选择活动的理由。制度给人们的选择活动提供了激励。以经济学角度来分析制度,最基础的概念就是“交易成本”。

再让我们用分解的方式进一步分析“制度”的含义。制度包含原则(Principles)、规范(Norms)、规则(Rules)和行为体所一致期望的决策程序(Decision-makingProcedure)四个要素:原则是一套关于世界事务如何运作的理论说明;规范是对普遍行为标准的具体化;规则和决策程序是在明确限定的领域内对行为的详细说明。例如,一项关于贸易的自由国际制度是基于一套新经典经济学的原则,这种原则认为商品的自由流动可以实现全球福祉的 化。自由贸易制度基本的规范是关税和非关税壁垒应降低并最终取消。具体的原则和决策程序在WTO里有详细的规定。原则和规范决定了任何一项制度的基本性质。尽管无需改变制度的根本性质就可对规则和决策程序加以改变,但原则和规范却不可以这样。制度规定了基本的产权关系,建立了可接受的行为模式。它们可以通过使行为体摆脱个体决策所不可避免的帕累托次优,从而促进全球整体福祉的提高。制度的变化可以带来国际体系中行为体之间财产控制与分配的变化。每个国家都希望能对国际制度施加更多的控制,以图确保自己的基本价值观与利益得到维护。[1]

二、世界经济制度的定义

通过以上的分析可以发现,之所以要有制度这一“游戏规则”的存在,是因为有参加游戏的不同个体。通过游戏规则的约束与规范,不但能使游戏顺利地进行,还能使参与游戏的各方获利增大。在世界经济体系中,这种多于一个的游戏主体之所以存在,是因为“国家”这个以疆界为约束力的经济、政治、文化的综合体的存在。这句话潜在的另一层意思是,世界经济体系中的游戏主体不是个人,而是不同的国家(地区),发展到现代还要加上各种国际组织。

因而我们可以初步的下一个定义:世界经济制度是制约、规范国家(地区、国家联盟、国际组织等)之间经济关系的制度。这一制度是世界经济体系中各个主体之间多次相互博弈的结果,集中体现了能向其他博弈方式施加影响的、实力派的利益。

第二节世界经济制度规范的对象

要研究世界经济制度,就必须先对世界经济制度所规范的对象——现代世界经济体系进行一番探查。因为制度是时代的产物,随着主体的发展不断变化。世界经济制度正是随着现代世界体系的形成而产生,随着其发展而变更,并表现出与其相适应的客观规律。

一、现代世界经济体系

何为世界经济体系?世界体系论的倡导者伊曼纽尔?沃勒斯坦认为,世界经济体系是一个具有单一的劳动分工和多元文化的实体,有其整体发展与变化的规律,并支配和制约着各个国家和地区的局部发展与变化(沃勒斯坦,Wallerstein,年)。最为显著的特征是:这个体系以整体形式发挥功能,不断汲取经济盈余,又把财富从外围附属国转移到中心宗主国。这个体系的各组成部分、它们的相互关系以及它们内部的社会特征和其他方面特征,均由整个体系所决定。在这个体系中,首要的相互关系是不同层次的国际分工,它决定了一个社会在这个体系中的地位。称之为“世界”体系并不是因为它包括整个世界,而是因为它比任何法律形式定义的政治单位都要大。“世界”是指整体结构,并且以此作为分析研究的适当单位和层次。

二、现代世界经济体系的起源与演进

尽管在16世纪之前存在着许多帝国,而且在各个帝国之间也存在着远距离贸易,但世界经济体系作为一个历史体系却起源于16世纪欧洲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地理大发现、以及由此打开的殖民大门,为现代世界经济体系的建立铺就了一条平坦大路。“地理大发现”一直被看作是人类历史亡的一个伟大壮举,德国 地理学家麦金德认为它改变了欧亚关系,使人类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地理大发现的主要的政治效果是把欧洲与亚洲的关系颠倒过来,因为在中世纪时,欧洲被关在南面不可逾越的沙漠、西边无边莫测的大洋,和北面、东北面冰封或森林覆盖的荒原之间,而东面和东南面又经常受到骑马和骑骆驼民族的优势机动性的威胁。欧洲现在出现在世界上,它能到达的海域和沿海陆地增加了0倍以上,它的势力包围着至今一直在威胁它本身生存的欧亚陆上强国。”[]

现代世界经济体系自形成起,它的演进就始终集中体现在宗主国中心与其依附地区之间的相互关系演进上。下表简略的说明了这一逐渐变化的过程。[]

时期

中心地区

外缘地区

-年

商业资本主义

殖民主义,多限于南北美洲

-年

工业资本主义

趋于衰落的殖民主义

-年

垄断资本主义

世界范围的殖民主义

年至今

保护性垄断资本主义

革命、非殖民化和新殖民主义

虽然世界经济体系这一名称看起来是个单纯的经济概念,实际上它包含三个层面,即经济层面、政治层面和文明层面,并以经济层面为主,其余两层面对经济层面起着影响的作用。

从经济层面来看,世界经济体系之所以能够成为一个体系,首先在于其生产方式,即资本主义生产方式。资本主义生产方式通过劳动分工,首先在欧洲形成中心——半边缘——边缘的结构,中心和边缘之间通过“不等价交换关系”,使得欧洲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得以运行;通过地理扩张,欧洲资本主义世界经济最终得以变成全球性的世界体系。

从政治层面来看,国家的形成以及由多个国家构成的国家体系的出现,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与以前具有单一政治结构的世界帝国之间相区别的一个重要标志。处于国家体系之中的国家为了进行资本积累而展开了竞争,在世界经济的核心区出现了强国,而在世界经济的边缘地区出现了弱国,强国之间相互竞争便形成了历史上的霸权国家,弱国对强国的不满便形成了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内的“反帝国运动”和“反体系运动”。按照世界体系论的观点,从16世纪到0世纪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共出现了三个霸权国家:17世纪中叶的荷兰、19世纪中叶的英国和0世纪中叶的美国。霸权的存在是非常短暂的,也就是说,霸权国家的兴起、发展和衰退也是有周期的,这种周期与资本主义世界经济的周期密切相关。

从文明层面来看,世界体系论者认为,产生于16世纪欧洲的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本来也是一种特殊的文明,但随着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在随后的几个世纪向全球的扩展以及对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征服,这种被西欧核心区国家创造的“特殊文明”通过两种机制——社会科学和意识形态——逐渐被普遍化,并越来越被认为是一种“具有普遍性的文明”,但这种被认为是一种具有普遍性的文明的扩展使得发展中国家的发展陷入一个两难境地:完全接受不情愿,不接受又很难发展,由此而导致了世界性的文明冲突。更有学者认为,这种文明的冲突在现代正是挑战现行世界经济制度的根源所在。[]

三、现代世界经济体系的六个特征

现代世界体系论者认为,“世界体系”无论是作为一个分析单位,还是作为一种历史现实,其最为基本的特征就是“它是经济的,而不像帝国、城市国家和民族国家那样是一个政治实体”,因为这个体系各个部分之间最基本的联系是经济的,“尽管这种联系在某种程度上被文化联系以及最终被政治安排和联盟结构所加强”。具体来说,世界体系是以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为基础的。

从人类历史来看,生产方式发生了三次变动,因而世界体系也相应发生了三次变动:一是相互联系的生产方式以及由此形成的小体系(reciprocal-lineagemodeofproductionandmini-system);一是重新分配朝贡的生产方式以及由此形成的世界帝国(redistributive-tributarymodeofproductionandworldempire);一是资本主义生产方式以及由此形成的世界体系(真正意义上的现代世界体系)(capitalistmodeofproductionandworldsystem)。

现代世界经济体系形成于16世纪的欧洲。现代世界体系(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作为一个历史体系,主要有如下六个特征:

特征一:是通过集中地理上广泛的生产过程而建成的,这种建成可称之为单一的“劳动分工”。所有的历史体系都是建立在劳动分工上,但以前的历史体系没有哪一个像现代世界体系的劳动分工那样复杂、广泛、具体、一致。主要的国家联结在一个国际体系中首一个国际体系制约,这一国际体系的范畴与轴向劳动分工的地域相同。

特征二:和其他历史体系相同,通过周期性的方式来运行的。最为明显也是最为重要的周期就是世界经济作为一个整体有规律的扩张和收缩的过程。

特征三:是一个建立在无休止的资本积累基础之上的体系。

特征四:作为一个体系要求运动和变化,这种变化通常是在两种标签下发生的:一种是经济创新;一种是国家的兴衰。

特征五:是一个“极化”的体系,不但体现在报酬上,而且还体现在人们不断地被迫使极化作用的程度上。

特征六:是一个历史体系。尽管在其出现以后有着内在的结构和发展趋向,但所有这一切都表明,现代世界体系是一个历史的社会体系。

第三节以往世界经济制度理论的主要流派一、自由主义

自由主义(这里指经济的自由主义而非政治概念中自由主义,下同)也被称为“古典自由主义”,倡导完全开放的、自由竞争的市场,这意味着自由贸易、无关税、无限制的世界经济。其代表是经典西方微观经济学中亚当·斯密的“ 利益学说”和大卫李嘉图的“比较利益学说”。自由主义的世界经济制度倡导所有国家均采取市场自由化发展,通过劳动分工和自由贸易,对外开放本国市场,充分与国外进行贸易,以实现有利于社会进步、有利于资源合理分配、有利于各国财富增长的最终目标。这种世界经济制度的理论认为,自由贸易可以自动的带来各国之间的和平共处,因为自由贸易为每个参与国均带来了福祉。自由主义被老牌的资本主义国家——即世界经济体系形成初期的中心国——英国作为称霸、统治世界的对外政策依据,在18世纪至一战以前的世界经济体系中占有 的地位。

二、新自由主义

“新自由主义”,顾名思义,是在古典自由主义思想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一个新的理论体系,该理论体系也称为“华盛顿共识”,是以市场为导向的一系列理论,它们由美国政府及其控制的国际经济组织所制定,并由它们通过各种方式进行实施——在经济脆弱的国家,这些理论经常用做严厉的结构调整的方案。其基本原则可概括为:贸易经济自由化、市场定价(“使价格合理”)、消除通货膨胀(“宏观经济稳定”)和私有化。

新自由主义者认为,发展中国家的问题必须通过内部变化来解决发展中遇到的种种问题:要素投入不足带来人均收人低下,资金流动缓慢,基础设施不完善,土壤贫瘠,教育落后。在某种程度上讲,发展中国家的这种状况和由此带来的经济形势的恶化,都归罪于政府所采取的不适当的经济政策,欠发达国家应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新自由主义理论者对第三世界国家拒绝市场机制不满。在他们看来,贸易壁垒造成了国内行业的低效率,投资限制打击了多国公司的积极性,农民收入低下减少了粮食供应、人为的汇率扭曲了生产和消费之间的关系,对主要出口产品的税收鼓励了走私,强制的集体主义打击了个人的积极性。他们认为这些政策“使很多发展中国家主要的经济部门迅速衰败,甚至崩溃,包括由于贸易体系的崩溃而引发基本生活资料供应的减少”。

新自由主义对北方国家政策的启迪是明显不过的。建立国际经济新秩序的主张应该被抛弃,国际体系无需改变。第三世界的贫困应该归咎于其自身的政策。因而经济上的新自由主义经常被人们称为政治上的“保守主义”。

三、结构主义

结构主义可以说是世界经济制度另一个逻辑视角的产物,而并非另一个阶段的产物。其代表人物从提出结构主义理念萌芽的马克思到将结构主义理论推向全新高度的普雷维什,他们的观点中都有一个相同之处,即始终认为国际体系存在着一种中心——外围的结构。“事实上存在着一种‘经济星座’,其中心是工业国。由于受惠于这种地位和早期的技术进步,工业国组成了为他们利益服务的整个体系。生产出口原料的国家则以其资源的功能和中心发生联系,从而形成了以不同方式和不同程度结合在这个体系中的、一个广大的、参差不齐的外围。”

在普雷维什看来,在这种中心——外围的结构中,存在着一种不平等的关系。这种关系是发达国家之所以发达的根源,也是发展中国家不发达的根源。它将资本主义世界经济划分成两个部分:一个是生产结构同质性和多样化的“中心”,即“大的工业中心”,另一个是生产结构异质性和专业化的“外围”,即“为大的工业中心生产粮食和原材树的”外围。前者主要是由西方发达国家构成。后者则包括广大的发展中国家。根据普雷维什的观点,“中心”与“外围”之间的结构性差异并不表明它们是彼此独立存在的体系;恰恰相反,它们是作为相互联系的和互为条件的两极存在的,每一极都不断发生着结构性的变化。也就是说“中心”与“外围”构成了一个统一的和动态的世界经济体系,表现为整体性、差异性和不对称性三方面的特征。

(1)“中心——外围”体系是一个统一的和动态的体系,该体系具有整体性

无论是中心还是外围,它们都是整个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的一部分,而不是两个不同的经济体系。现存的世界经济体系是资产阶级工业革命以后,伴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技术和生产关系在整个世界的传播而形成的,维持这一体系运转的是“在19世纪获得了很大重要性的”国际分工。根据这种国际分工,首先发生技术进步的国家就成为了世界经济体系的中心,而在生产、技术和组织方面处于落后地位的部分则沦为这一体系的外围。中心和外围的形成是一种历史的必然,是由技术进步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中发生和传播的不平衡所决定的。

()“中心——外围”之间在生产结构上存在很大的差异性

“中心——外围”在经济结构上有巨大不同,技术进步首先发生在中心,并且迅速而均衡地传播到它的整个经济体系,因而中心的经济结构具有同质性和多样性。所谓的“同质性”,是指现代化的生产技术贯穿于中心国家的整个经济;而其经济结构的“多样性”表明,中心国家的生产覆盖了资本品、中间产品和最终消费品在内的相对广泛的领域。外围部分的经济结构则完全不同:一方面,外围国家和地区的经济结构是单一专业化的,绝大部分的生产资源被用来不断地扩大初级产品生产部门,而对工业制成品和服务的需求大多需要依靠进口来满足。另一方面,“外围”部分的经济结构还是异质性的,即生产技术落后、劳动生产率极低的经济(如生计型农业)与使用现代化生产技术、具有较高劳动生产率的部门同时存在的。造成中心和外围之间经济结构巨大差异的主要根源是中心资本主义在这个世界经济体系中的扩张。

()“中心——外围”之间的关系是不平等的

从“中心——外围”体系的起源、运转和发展趋势上看,中心与外围之间的关系是不对称的和不平等的。首先从起源上说,“中心——外围”体系从一开始就决定了中心和外围分别处在了发展进程的不同起点上。外围地区远远落在了中心的后面。根据普雷维什的观点,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的“中心——外围”关系形成以前,现存的中心和外围都处在基本相同的发展水平上,彼此之间的差距是非常有限的。随着资本主义生产方式在西欧、特别是在英国的逐步确立,这种状况开始发生变化,尤其是这些国家开始向世界其他地区扩张以后,旧有的世界便出现了剧烈的变化。但是,在英国工业革命开始以前,世界在本质上还是旧的,没有根本性的变化。然而,随着资本主义生产关系的深入发展和工业革命在英国的爆发,英国以工业品与世界其他国家和地区的初级产品之间逐步形成了国际分工,在这种国际分工下形成了一个“整体性”的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即“中心——外围”体系。在这种体系形成的过程中,英国作为“中心”首先享受到技术进步的好处,从一开始就处于有利的地位;而广大的“外围”地区则被迫参与以英国为“中心”的国际分工,承担着初级产品生产和出口的任务,从一开始就处于不利的地位。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拉美学者奥克塔维奥·罗德里格斯对普雷维什的“中心——外围”概念做出这样的解释:“这一概念中暗含的观点是,发展进程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资本主义生产技术首先渗透的经济被认为是中心,而那些从一开始就在生产技术上和组织上落后的经济则构成了外围。”

其次,初级产品贸易条件的长期恶化趋势加深了“中心”与“外围”之间的不平等。在技术进步及其传播机制的作用下,“中心”与“外围”之间形成了不平等的国际分工。中心国家主要以生产和出口工业品为主,而“外国”部分则以生产和出口初级产品为主。然而,初级产品的贸易条件与工业品相比存在长期恶化的趋势,这又进一步加深了中心与外围之间的不平等。造成初级产品贸易条件长期恶化趋势的因素主要有:(1)技术进步的利益在中心与外围之间的不平等分配,是造成后者贸易条件长期恶化的重要机制。()贸易周期运动对中心与外围的不同影响,也是外围国家贸易条件长期恶化的重要原因。()初级产品的需求收入弹性大大低于制成品,使它们的价格不但呈现周期性的下降,而且还出现结构性下降。

,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体系“动力中心”的转移,进一步加深了“中心”与“外围”之间的不平等。在“中心——外围”体系形成初期,该体系的“动力中心”是英国,它所奉行的政策使“外围”国家和地区能够在“中心——外围”体系下获得一定发展的可能性。一方面,英国严格遵循自由贸易的原则,不对其进口的外围国家初级产品设置关税或非关税壁垒;另一方面,英国一直保持着较高的进口系数,这样能够通过更多地进口初级产品,将发展的动力传播给外围国家和地区。英国在19世纪的进口系数一直保持着0%-%的较高水平,这样它就牺牲了自己的大部分初级产品生产部门,从而通过进口外围国家的初级产品而使其技术进步的部分利益也转移到了外围国家。然而,在世界经济体系的“动力中心”转移到了美国以后,外围国家和地区就处在了一个更加不利的地位上。造成这种结果的一个主要原因就是美国的进口系数较低。因为自然资源丰富和实施保护主义政策,美国历来就是一个进口系数较低的国家,这对体系的其他部分产生了非常不利的影响,而且0世纪0年代的经济大萧条更加剧了这种影响。美国进口系数的进一步压缩和经济增长率的长期停滞对世界贸易和经济产生了相当大的影响。世界在适应新的动力中心的这些情况方面遭受了很大的困难。年美国的总进口达到69亿美元,进口系数仅为%。如果进口系数像年一样达到%的话,其进口将达到11亿美元。美国奉行的这种低进口系数的政策对外围国家产生了两种不利的影响:(1)美国的低进口系数意味着从外围国家进口的数量相时较小,使外围家的初级产品出口部门失去了发展的动力()美国的低进口系数进一步压低了初级产品的需求收入弹性,使初级产品的贸易条件恶化。

埃及经济学家萨米尔·阿明进一步推进了结构主义理论的发展,他提出的“不发达理论”认为,“不发达”实际上是资本主义发展中的一种特殊结构,即“外围资本主义”的产生是有其深刻的历史根源的:一是殖民地贸易,它造成前资本主义农业关系的畸形和手工业的破产;二是外国投资,它在外围国家中造就了大量用于出口的现代部门,但其劳动力报酬十分低下,从而形成了不平等交换的条件;三是进口替代工业化,导致了畸形的国内市场;四是跨国公司内部的国际分工,外围国家提供初级产品,而中心国家提供设备和软件。这种格局使外围国家丧失了自身发展的主动性。上述四个方面国家的综合作用,导致了世界资本主义发展中“外围资本主义”结构的产生,“不发达”现象正是世界资本积累中“外围型”资本积累的必然结果。

第四节本文的结构分析法(逻辑与历史的整合)

作为一种理论上的研究,而非为统治阶级服务的政策依据,本文采取的是与以往的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结构主义等均有所不同的分析方法。一方面,在时间上以长时段(long-term)的历史演进为线索,注重在时间推进下世界经济体系大的变动趋势及其带来的世界经济制度大的变化;另一方面,在空间上以大范围(large-scale)为视角,将世界经济体系视为一个整体,这一整体的范围随着世界经济体系囊括国家的增多而扩大,因而世界经济制度所辖的空间也便逐步扩大。通过两个方面的分析,考察世界经济制度的时间演进和空间弥合。[]

一、时间演进——历史与逻辑的整合

若从世界经济体系历史发展所导致的世界经济制度的演进来考察,则首先要考虑世界经济体系变化的周期性。长波论是经济学家采取的主要方法。康德拉季夫周期表明世界经济不断处于上升→繁荣→衰退的循环之中,然而这种简单的时间历史过程并不等于世界经济体系的演进就是上升→繁荣→衰退的循环。事实上,世界体系的中心随着周期的变化而转移、世界经济制度也因而随着主宰大国和其他半边缘国家、从属国家的实力和角色而变化。

若从与世界经济制度相关的理论诞生的顺序角度考察可以发现,自由主义、结构主义、新自由主义是经济学家思维的逻辑,而不是世界经济制度历史的演进过程。自由主义、新自由主义,与其直接将其作为世界经济制度的不同演进阶段,不如将其更加准确的理解为不同时期处于世界经济体系中心的国家为实现自身利益而采取的一种对外政策的理论依据。而结构主义,更无法将其成为世界经济制度的一个发展阶段,事实上这是另一部分经济学家(尤其是第三世界国家、处于世界经济体系外围国家的经济学家)站在落后国家被控制、被抽取福利的角度,对世界经济制度所做的全局性分析。这种结构从世界经济制度的存在伊始就存在于其中,并且随着时间的演进不断的发生着结构内部的变化。因而并不能将世界经济制度的时间演进简单地概括为自由主义→结构主义→新自由主义。以历史和逻辑整合的角度准确地划分世界经济制度演进的阶段,可以将以上的理论综合起来,概括为自由主义主导下的结构时代和新自由主义主导下的结构时代,这种演进是与世界经济体系结构内部的中心力量变迁和外围力量消长密不可分的。

二、空间弥合——世界体系理论的扩展

之所以用“世界经济制度的空间弥合”这一说法,是因为本文所研究的并非单纯的世界经济制度所辖范围的扩大,而是在世界经济体系不断发展的过程中,越来越多的国家和地区以不同的原因、不同的身份、加入到世界经济体系结构的不同位置中来,扮演着不同的角色。并且,他们的角色在结构中随自身经济实力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着。而世界经济制度便如倒入盛满沙子的杯中水一样,渗透到每一个缝隙中,影响着每一个世界经济体系结构之内的参与体。对于世界经济制度空间弥合的分析,就是对“整杯水”——世界经济体系这一整体进行分析。世界体系论是这种分析法的主要鼻祖,也是本文主要借鉴的理论。

世界体系论作为一种分析方法认为,以往的社会科学在分析方法上大多注重对单一“国家”和“社会”的研究,这种研究方法很容易导致将整个世界分割的局面,并认为发展中国家要发展,就必须效仿发达国家。世界体系论作为一种研究方法则主张,将世界作为一个社会体系进行整体性研究。这种整体性研究,既包括“长时段”的历史研究,因为这能够充分地显示世界体系这个“社会体系”的“社会时间”层面,也包括“大范围”的结构研究,因为这能够准确地反映世界体系这个“社会体系”的“地理空间”层面。只有将世界作为一个整体进行研究,才能真正理解处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核心地区的国家的经济发达和政治强盛,以及处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边缘地区的国家的经济贫穷和政治弱小。

世界经济制度的空间弥合,体现在世界经济体系中的核心区、半边缘区和边缘区所囊括的国家和地区不断增多,各区之间的关系愈加紧密。从年开始,欧洲范围内的劳动分工便将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在地理空间上划分为三个地带,即核心地区、半边缘区和边缘区,这是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与以前的社会体系在地理空间上的根本不同。尽管欧洲资本主义世界体系在随后的00年中向全球扩展,但核心区、边缘区以及半边缘区这种一般的空间结构一直没有变,发生变化的只是具体的核心区、边缘区以及半边缘区在历史上不同时期内相互之间的转化。

所谓核心区,是指技术含量高、资本密集以及高工资产品所在的地区。尽管世界体系论者在定义核心区经济活动的具体标准上稍微有所不同,如沃勒斯坦主张核心区的经济活动一般是高度资本密集型的生产以及由此带来的高额回报,而阿芮盖则认为,核心区的经济活动一般有很高的回报率,但与其将之归之于资本密集度,不如将其归之于保护经济活动竞争性的总体能力。但不管运用什么标准,世界体系论者都一致认为,自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产生以来,只有有限数量的国家处于核心区,这包括16--19世纪西欧的一些国家、0世纪的美国。

所谓边缘区,则是指技术含量低、劳动密集以及低工资产品所在的地区。在边缘区形成过程中,至少有四个特征值得我们注意,这四个特征包括:A.通过“融入”过程而成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边缘区。一些在结构上处于资本主义世界体系之外的地区和人民在经济上不断加入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劳动分工,成为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生产过程的一个部分;在政治上不断融入国家体系的统治过程之中。B.专业化生产。成为边缘区的地区出现了生产专业化特征,即边缘区的生产加入到特定的、世界性的劳动分工的特殊生产链之中,专门生产核心区所需求的大宗产品或工资产品,从而在世界市场上销售。C.边缘区的工人都直接或间接地处于劳动资本关系之中。D.边缘区有一个简单的资本再生产过程,即边缘区不但有一个在规模、技术劳动分工或资本的技术含量上没有变化的简单再生产(如机器的维持以及更换),而且还有一个在技术劳动分工,特别是在资本的技术含量没有多大变化,但在现存生产单位上以及生产规模上有所扩大的简单扩大再生产过程。所以在边缘区,生产程序变成了一种惯例:工人的任务变成了一种习惯;劳动强度仍然保持在长时间这样一个水平上;生产工具及组织在技术提高方面很小,没有结构性的变化,这些就是边缘区的总体特征。

半边缘地区,世界体系论者认为,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中,有一些地区或国家无法直接纳入核心区或边缘区这两个范畴之中,而是介于二者之间,这样的区域可以称之为“半边缘区”。他们认为,半边缘区主要是指那些处于核心和边缘之间的地区:对邻近的核心地区而言,它呈现一种边缘化过程,但相对于邻近的边缘地区而言,它又呈现一种核心过程。用沃勒斯坦自己的话来说就是,“就定义而言,半边缘似乎是一个形容词,你可以将其用于那些与核心和边缘不同的国家。一个半边缘国家是其活动一半类似核心一半类似边缘的国家。这当然有重要的政治后果。半边缘国家这种模式主要是指将世界体系的边缘国家的产品进口到核心国家,同时将核心国家的产品进口到边缘地区,并且是以大致同样的程度来进行这两种活动的。”边缘区在资本主义世界经济中起着一种非常特殊的作用:就其在资本主义世界体系的国家体系中所起的作用而言,许多半边缘国家在其所处的区域中实际上主导着那个地区的边缘区,诸如巴西、阿根廷和墨西哥在拉丁美洲起着主要作用,马来西亚、韩国在太平洋地区非常活跃;就其在世界劳动分工中所起的作用而言,半边缘国家也不能低估,这突出地表现为0世纪60年代以后出现的“新兴工业化国家”,诸如巴西、韩国、新加坡、墨西哥、泰国以及马来西亚。这些半边缘国家的产品并不完全是出口到核心地区,而是也出口到边缘国家,它们和边缘国家的经济关系就好像核心国家和边缘国家的关系一样。出口到核心国家的传统产品在半边缘地区的经济中仍然占有重要的地位,当然与以前相比,其重要性有所下降,而且半边缘地区的新型工业是核心地区的老的、正在下降的工业,但这些并不影响半边缘区在世界经济中所起的重要作用。

核心区、半边缘区以及边缘区这种空间结构之所以能够一直存在,其动力就在于核心区和边缘区之间存在着“不等价交换”:边缘地区工人所得的报酬远低于核心区工人所得的报酬,所以,用于边缘区的低工资产品来和来自核心区的高工资产品进行交换的过程本质上就是不等价的。核心区很容易得到来自边缘区的便宜的产品,假如核心区自己生产这些产品,由于核心区的高工资,生产出来的产品的价格就远高于从边缘区购买的同样的产品。相反,边缘区如果购买来自核心区的产品,因为核心区的高工资,边缘区所付的价格就必须远高于边缘区自己生产同样产品的价格。交换的结果自然是,边缘区工人创造的剩余价值通过交换流入核心区高工资产品的生产商手中。所以,核心区和边缘区的交换是一种“不等价交换”,国际贸易过程并不像李嘉图等自由主义者所说的那样对贸易双方部有利。

核心和边缘并非固定的,它们的形成和发展是彼此相连的。这种关系在世界体系形成和发展过程中被不断重新做出安排,如以前的核心地区经过一定时期的发展可能成为边缘地区,而以前的边缘区则可能经过竞争成为核心地区,这主要视其资本积累的速度和程度。这种变化可以带来世界经济结构的变革,而这种变革往往以民族主义国家的激烈竞争为特征,而不是工业领导地位从一国向另一国的顺利转移,也不是衰落的工业部门逐步被淘汰。新兴的工业化国家步发达国家后尘,采用 的技术,最终在世界市场上向原来的 国进行挑战;老的发达因家竭力维护自己的地位以及受到威胁的工业。结果,衰落中的工业部门对调整的抵制引起强烈的贸易保护主义。在新兴工业部门,各个技术上潜在的 争夺主宰地位,贸易竞争愈演愈烈。正如迈克尔·平斯托克指出的,这些现象在全球经济关系从一种结构向另一种结构转变时很有代表性(平斯托克,Beenstock,年)。19世纪末,0世纪0年代以及80年代,全球工业结构从一种向另一种转变时,都是以激烈的贸易角逐为特征。这类结构性危机,看来是现代世界经济固有的特点。

本文借鉴世界体系论的观点,以自由主义主导下的结构时代和新自由主义主导下的结构时代作为世界经济制度时间演进的阶段划分,并在此基础上分析各阶段世界经济制度的空间弥合过程,从而进一步通过福利效应的分析,探查世界经济制度的发展规律和存在的瓶颈。

第五节研究世界经济制度的意义一、解决世界经济制度瓶颈

研究制度是为了探寻制度发展的规律,解决现实中制度在约束、规范、影响参与各方的行为中所遇到的问题和存在的瓶颈。每一种制度遇到发展瓶颈,便意味着必须通过温和的方法对现存的制度加以改革,或是通过激烈的方法完全推翻现存的制度,建立新的制度,否则原本以“规范行为主体、减少交易费用”为宗旨的制度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义。

目前世界经济制度的发展瓶颈主要来自于飞速进展的经济全球化,世界经济体系的边界不断扩展,体系内国家之间由于贸易、跨国公司直接投资等活动,经济联系不断增强,这是资本主义经济体系不间断自我积累的内在要求。这种要求推进的经济全球化,必然带来的结果是资本、财富向少数的、中心位置的国家集聚,而不会自动地带来全世界福祉的提高。

目前世界经济制度的发展瓶颈主要体现在福利在全球范围内的分配不均,这种不均不但 数在增大,更为重要的是相对数的逐渐拉开,即最穷的人与最富的人、最穷的国家与最富的国家的差距逐渐拉大。并且这种分配不均不但存在于已经加入到世界经济体系中的国家之间,同时也明显的存在于尚未加入世界经济体系的国家与体系内国家之间。一方面,后来加入世界经济体系的国家作为体系的外围国,作为原料的输出地、被占领的市场地、国际组织政策的试验田,正越来越发现现实情况并非当初他们积极地向世界经济体系融入时想象的那样,只要沿着发达资本国家的道路,就一定会取得社会的财富和国家的发展;取而代之的现实是社会福利的下降和国家权力的萎缩。另一方面,尚未加入世界经济体系的国家发现,自己越来越处于孤立的状态,由于国力虚弱无法进行科研、更无法通过贸易、直接投资而获得新的生产技术,恶性循环使经济增长仍停留在原始的阶段,更谈不上经济的飞跃发展了。在这种境地下,发展中国家眼中的世界经济体系大有“围城”之特征。因而,发展中国家尤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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